第74章 狂战
明亮的房间内，最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一众黑袍守夜人，还有临江联盟的管理层列座于此。
黑暗时代之前，人们开会往往用长桌，可以彰显出各人地位高低，也是上位者摆弄手腕的一种方式。
不过，经历过黑暗时代，人类中许多繁文缛节尽皆消失，更何况现在仍然提不上太平，异次元另一边的怪物虎视眈眈，随时可能跨过裂缝降临而来，现实世界表面上看来歌舞升平，暗地里始终处在随时可以展开全面战斗的状态。
也因此，普通人的生活放任自流，但联盟内一切提倡高效简洁，这一切从许多细节都能体现。
临江联盟分布部长推开门，脚步匆匆，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看了众人一眼。
“开始吧。”
立刻有秘书将一份份文件分发到他们面前。
无论守夜人还是联盟管理者，立刻从文件袋里取出文件，细细查看。
除了申屠。
他一眼都没看文件袋，目光始终停留在摆在面前的手掌之上，像是这只手掌上有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
部长微微皱眉。
但久居高位加上身为职业者也曾经浴血拼杀，心态自然极好，考虑到申屠这人“红鬼”的外号，加上对方带着总部巡察使的身份，不渴轻易得罪，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得好。
文件很多，一部分是鹰中外的现场照片，还有一些其他地方的断壁残垣，都是今天的战斗所导致的结果。
而另一些则是今天战斗的损失统计，包括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看着人员伤亡后面那暂时统计出来的死亡人数，触目惊心，每个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不悦的表情。
好几个人更是悄悄打量申屠，尽管嘴上没说什么，但那眼神足以代表一切。
毕竟下午第一个出手的人就是这位巡察使。
先不说人偶师罪大恶极，但你身为一个职业者，战斗波及所造成的后果心里总得有个数，这么多的死亡人数申屠起码得担一半的责任。
甚至于，在个别几人看来，你个巡察使大可跟踪人偶师，等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再行动手，如此一来就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这时候，似乎所有人都选择性遗忘了人偶师意味着什么。
呆在人偶师身边，那群普通人肯定已经成为了人偶任其操控，这一点从监控中人们自动上前帮人偶师挡刀就能看得出来。
而面对人偶师，所有接受过培训的人都谨记以下守则。
“消灭所有人偶。”
“他们在成为人偶的时候，已经死了，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用最快的方式，结束所有人偶的生命。”
部长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制止也不发表意见，只是沉住气，像是等待着什么。
“大家都看过了吧？”
部长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今天下午六点十分许，于鹰山中学外学院路与文山路交叉口，发生一起特大超凡战斗事件，影响非常恶劣，损失惨重。
在座所有人都竖耳倾听。
除了申屠。
他还盯着自己的手掌猛瞧。
像这种会议，要换成两年前，他根本来都不会来。
不得不说，在天空之城这两年，不是白呆的。
至少，申屠的棱角平滑上了不少。
就比如。
在座除了他，一共十七人。
申屠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想着，自己干掉他们，要用多久？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老头子。
头疼啊。
本来以为巡察使是个好差事，终于能离开天空之城，还能回到临江，渐渐老队长，放松放松。
主要是离那死老头子远一点。
没想到，来了临江，手上还多了一些烦死人的任务。
临江自从三年前的灾难之夜至今，每年新近觉醒的职业者数量急剧下降。
尤其是去年，堂堂一个临江，成功觉醒的职业者竟历史性地跌破十人。
于联盟而言，职业者便是一切的根基。
现在世界上还有不下于十个常年开启的异次元通道，贯穿现实世界与异次元空间。
驻守通道需要职业者，探索异次元需要职业者，镇压现实世界更需要职业者。
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每天都有职业者死亡。
在如此背景之下，如果没有新鲜血液的补充，不要说反攻异次元彻底迎来和平，单是维持现状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联盟才如此看重准觉醒者的教育，就是为了培养新鲜力量，为了全联盟的壮大而努力。
但如今，临江的情况已经触及到了联盟底线，如此之少的觉醒率，要说背后没人动手脚，肯定没一个人会相信。
特殊事情特殊对待。
两年前，面对邪教，他们直接出动开荒者，以雷霆万钧之势，扫清一切肮脏污秽。
但今日看来，两年前的行动，显然效果不佳。
余患至今仍存。
申屠想到了任务描述里有关平安丸的介绍。
一颗小小的白色药丸，竟然有着堪比高位怪物的破坏力。
当年连灾难之夜都挺了过去的临江，现在竟然在这白色药丸的影响下，摇摇欲坠。
光是看着任务描述，临江这座城市，在申屠眼中，已经等同于一只大半腐烂的苹果。
外表似乎光鲜亮丽，但实际上，里面已经被虫子几乎完全吃光。
临江看起来很正常，但谁都不知道，其真正的样子有多么丑陋污秽。
刚看到资料的时候，申屠甚至都以为，全临江的人集体投了天国教，这里已经不属于联盟管辖，完全就是一片愚昧而混乱的独立王国。
就申屠所知，两年前的开荒者清扫行动，可以说一败涂地。
天国教并没有被连根拔起，虽然看起来杀了很多人，但对于这个根植于全临江的庞然大物而言，只是皮毛，甚至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天国教从站在台前发展，转移到了水面之下，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中慢慢成长，汲取全临江的养分。
两年的时间过去，联盟已经无法想象，当年的天国教，现在已经成长到了何种田地。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申屠敢肯定，就在这个会议室里，就有天国教的人。
要知道，能参加这个会议的，可以算是临江联盟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连临江联盟都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更何况是普通群众。
这也正是申屠思考怎么杀死在座所有人的原因。
但如果真的能直接抽刀砍人就好咯。
申屠很是惆怅。
调查平安丸只是任务的其中一个目标。
另外一个，则是救人。
说来简直可笑，让他这个堂堂红狮，职业者中最擅长杀人的存在，去救人。
不得不感叹颁布任务的家伙真有创意。
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申屠一边盯着自己的手掌，一边摇头微笑。
“砰！”
有人愤怒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原本还讨论着什么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投来目光，意味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