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谋算
苍夜刚抬起的手旋即又放了下来。
夜歌已经成功擒住莉莉丝，背对着自己并非是信任的举动，紧绷的双腿，半蹲的身姿正是欲转身出手的前奏。
一场还未取得共识的交易不可能让交易对象放下戒心。
可惜，如果偷听者没有这么废物，得知了这么一个大消息的苍夜便可趁机偷袭杀掉夜歌，说到底，与人人喊打的女巫组织合作就好像是在与老虎商量怎么剥下它的皮。
“小家伙，过来吧。”
挥手将莉莉丝打翻在地，脆弱的施法者体质令少女当场晕厥过去。
一只手禁锢住莉莉丝，夜歌缓缓转过身来，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一杆魔杖，表情似笑非笑的望着苍夜：
“真是好险啊，弗兰肯斯坦阁下。”
苍夜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他的视线陡然凝固在夜歌的脚下。
一颗水晶球自莉莉丝的身边滚落，内部闪过无数帧影响，正是自己与夜歌交易的场景。
这个小丫头不仅没能发挥出什么价值，反而还将苍夜给拖下水。
把玩着水晶球，夜歌表情诡异的看向苍夜，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妩媚与娇柔：
“弗兰肯斯坦阁下，关于这个交易，不知您是否决定接下？”
把柄在人手上，不由得自己不遵从。
“我还有得选择么？”
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一方收益的交易无论是谁都不会露出好脸色的。
夜歌笑吟吟的抛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石板给苍夜，上面纹刻着一只有着巨大牛角的恶魔头颅。
“交易完成，以后就用这个联络了，被暮光大人所看中、可爱的雪莱小弟弟。”
从她的话语中，苍夜读取到了骄傲与自满，以及隐隐的不屑情绪。
“等等……”
苍夜装作一副不甘的模样叫喊道：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合作？”
夜歌笑道：
“雪莱弟弟，请记住，不是合作，而是交易，至于为什么会找上你，想必暮光大人已经给了你想要的答案吧。”
那个魔女？
苍夜目光一凝，原来，告诉自己所谓米斯蒂亚的踪迹便是为了准备这场不公平的交易。
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苍夜转身离去。
今天一夜的收获不是一般的大，女巫组织对黑刀的谋划是早在数年前便开始准备了。星门的出现正是为她们大开方便之门，甚至说不定袭击波罗之堡的死亡教派就是‘魔神之子’所引来的。
那么自己究竟能在这场可预见的大动乱中谋取到怎样的利益？
……
苍夜与拉夫斯的决斗只是这场宴会上的小插曲。
晚宴依旧愉快的进行着。
与普通贵族们的无聊沙龙所不同，以施法者为主体所举办的社交活动是一次难得的知识交流机会。
能跨入施法者世界的，每一个施法者本身就是学识渊博的学者，甚至有不少法师会兼职神秘学者（一阶）的纯学术职业。
超魔技巧、炼金制造、附魔手段、模型实验以及各种神秘学难题都是众人所讨论的主要话题，甚至在大厅边缘的角落有不少人正在进行魔法道具的交易，亦或是发布雇佣委托和招募助手、学徒或是实验对象。
身为彬彬有礼的权法师天才，苍夜自然而然便能融入到大厅内任何一个圈子中。
自身的数据库同样储存着海量丰富的神秘学学识，靠着优雅不凡的言谈举止很容易的便能收获他人的敬仰，纷纷将其当做前辈一样对待。
在施法者的世界，不以年龄辈分、而是学识或魔法造诣论高低。
通过学术交流的手段，苍夜从大量的学识积累中挑选出几样自己应用不上的从他人那交换到具有丰富价值的知识或是情报，其中有几样关于超魔技巧的释放只要一番数据处理便能直接加载成技艺进行使用。
这就是施法者世界内的沙龙活动，每一番学术交流都是互惠共赢的局面。
宴会进行到凌晨才结束，苍夜在雪漫的带领下进入领主的城堡内。
在一间装饰了无数奢侈昂贵的艺术品房间内，身为波罗之堡领主的梅德·白象牙再次接见雪莱·弗兰肯斯坦。
“父亲，雪莱哥哥来了。”
雪漫将苍夜带到房间后，提着裙子行了一个标准的告辞礼后便离开了。
苍夜装作不经意间看了眼雪漫离去的背影，这是一个内心远不像外表天真的女孩，身为领主之女，没有普通贵家的大小姐任性妄为，同时也没有温柔仁慈的品德。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不简单，身为他的父亲，梅德·白象牙也不像他表面所装出的一副爱好奢侈华丽的暴发户胖子。
“雪莱·弗兰肯斯坦向您问安，令人尊敬的波罗之堡统治者！”
“哈哈，不必如此多礼，我会感到害臊的。”
梅德领主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话就和他的笑容一样虚伪到令人作呕。
“弗兰肯斯坦先生，不知道有什么事能为你效劳吗？”
苍夜也同样虚伪的笑着：
“是的，领主大人，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像你索取一样东西。”
感觉到苍夜言语上的异常，梅德领主双眼微微眯起：
“不知道弗兰肯斯坦先生想要什么？”
“大人，是您的魂链武装，一柄以黑狱刀魔棘刺为主材料炼制成的黑刀……”
梅德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的变了。
……
路上一连换去七八个身份，拐过十几条街，夜歌带着莉莉丝来到一处阴暗潮湿的街道入口处。
再往前就是贫民窟的所在地。
无数穷困潦倒的职业者、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普通人以及闭眼等死的老人全都聚集于此。整条街道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恶臭，地上到处都是垃圾、泥土与粪便混合的街道时时刻刻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夜歌神色平静的穿过这条街道，两边破破烂烂的屋子内，一道道警惕中带着贪婪的视线全都聚焦在这具极富女性魅力的胴体上。
莉莉丝被恶心的臭味所熏醒，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令她当即便要发出尖叫。
夜歌冷冷的说道：
“如果你叫出一声，我就把你丢给他们。”
看着一双双狼一般的眼睛，莉莉丝呜咽一声，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拽着莉莉丝，夜歌来到街道的最末尾处。